二哥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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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二哥去世周年祭，一年来忆及二哥音容笑貌，心里仍然痛楚不已。
　　2013年4月9号上午11点40左右，大哥来电话，告知二哥曾玺（原名曾春芳）凌晨突发脑溢血，在他工作的贵州省丹寨县扶贫基地宿舍去世。噩耗传来，不敢相信，心里仍然抱着一丝丝有人恶作剧的念头，至亲逝去，胸腹揪心裂肺般疼痛。下午4点左右，大哥来电话，已带二哥遗体回凯里，怀有万分之一的希望由此破灭。
　　二哥1964年9月1号出生，属龙，至去世，享年49岁。二哥正值人生壮年，上有老下有小，可谓英年早逝。我的父母和家庭，是最好的积善人家，这样的灾祸，可谓是天道不公。
　　第二天上午8点飞机到贵阳，我女儿由读书的昆明已经提前20分钟到了，两个朋友来接我直奔凯里。上午约11点钟到二哥家楼后的灵堂，看见躺在床板上的二哥，确认和二哥已经是阴阳两隔，是两个世界的人了，悲从中来；二哥遗体躺在灵棚下挂着画像的“奠”字后，面部盖着一块白布，忍不住了泪如雨下。
　　陪同我的朋友一席话给我些许安慰：“你二哥去极乐世界了，留下最悲伤的就是你们妈妈，还有妻儿和你们兄弟。”
　　中午去看了妈妈，已经哭得不行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人生三大苦事之一妈妈遇上了。于此想到，自己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活，更是为妈妈活，为妻儿和兄弟活，为自己爱的人和爱我的人活。
　　下午返回灵堂，需要给二哥化妆，认真看了看二哥的遗容，俨然熟睡一般，心里又隐隐作痛。一母同胞，阴阳两隔，忆及小时候在云南、在重庆、在贵州以及之后的点滴，只觉得祸福无常，天道不公！最重要的是，大概去年开始吧，发现二哥脸色不好，就没有多几句提醒。听大哥说，4月8号晚二哥和同事饮酒，大概喝了半斤左右，第二天早上没有起床，同事去叫也叫不醒，破门而入后发现二哥躺在床上已经不行了。大哥去看时，脸色淤青，嘴角有白沫，双手握拳举在胸前，判断是脑溢血引发的死亡，死亡时间估计在9号凌晨。
　　我大哥大嫂帮助二嫂前后料理二哥的丧事，能来的亲朋好友都来了，还有就是二哥香港里嘉慈善集团的同事。陆续有人来拜祭，除二哥生前友好和同事外，还包括大哥大嫂的朋友和我的一些同学朋友。
　　中午到家里休息片刻，妈妈仍然陷于悲恸情绪之中，记得最清楚的一句话就是：“妈妈不希望你们大富大贵，只要平平安安，身体健康，日子过得贫寒一些都是可以的。”妈妈找出保存了49年的二哥的出生证，叮嘱火化时让二哥带走。呜呼哀哉，这是最让我悲伤不已的情景之一。妈妈担心自己去看二哥会承受不住悲痛，所以决定不去。我觉得这也好，就像二哥出了一趟远门，给老人家留下一个尚在人间的记忆。
　　其实，想一想，二哥自幼身体就不好，记得在小的时候在云南时得过哮喘、在重庆时得过伤寒，初中以后倒是几乎没有得过大病。我认为最主要的原因，是由于平时不注意锻炼身体和控制体重引发的死亡--或者叫做猝死，查了一下，由于“三高”导致的猝死一年全世界竟然有两千多万人，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数字。二哥97年到广州打工至2011年，14年间，在生活和饮食上条件所限和自己不太注意，导致三高，到丹寨后，喝酒又多，于是就这样，以一个让亲人猝不及防的方式告别人世间，留下了悲痛欲绝的亲人和家人。
　　晚上和大哥大嫂以及妻女一起守灵，至第二天上午九点正式追悼会和遗体告别仪式。仪式完后，约11点到凯里大龙湾火葬场，在送二哥最后一程之际，不觉又泪如雨下。约12点，抱着二哥的骨灰到了火葬场旁边的陵园，把二哥的骨灰放入墓穴，心里默念：“已上天堂和父亲、外婆相伴的二哥，一定护佑你生活在人世间的亲人和爱你的人，保佑他们包括我在内都平平安安、百事无忌、心想事成”。合上墓穴，等法师做完法师和各自拜祭后，时间已经是下午约3点钟。在场的有二嫂和小侄女、二嫂父母和姐弟，大哥大嫂一家，我们一家和我的两位堂兄弟。安葬完毕，约好第二天“复三”，各自回去。
　　第三天，仍然是第二天去了的挚友亲朋，到陵园给二哥“复三”。摆上祭品和鲜花，烧烛焚香寄托各自哀思。
　　小时候，父亲所在的13军换防，从云南转到了重庆，我和二哥暂时由外婆带。那时二哥6、7岁，幼时体弱多病得过哮喘，记得是在云南外婆家里，二哥6、7岁，和我把家里的饭盛在一顶军帽里，夹上两块腐乳，在村子外的树林里“野餐”，这是我年幼时和二哥在一起时最清晰的一段记忆。71年底，我和二哥到重庆和父母团聚，76年父亲转业到贵州，我们一家于是都到了贵州省凯里市的一家军工厂里。
　　少年时，二哥叛逆顽虐，学习成绩一直不好，但他却一直是我的“保护神”，虽然身体矮小黑瘦，但打起架来又凶又狠，我受了欺负后，都是他给打回来的，所以，我从小很少受到别人欺负。同时他有个让小伙伴啧啧称奇的本领，在重庆读小学时，参加学校组织的捡废钢铁、打猪草等“支援社会主义活动”，质量和重量同年级成绩第一，二哥因此得过奖状；到了贵州，本事更加出奇，如上山捡蘑菇、採茶泡、採茶片，绝对没人比得上他，我们往往是瞪大眼睛一无所获，而他手指头随便指个地方，我们一定能有所斩获，现在想起来，这应该归结于二哥超乎常人的记忆能力、寻找以及判断能力。1980年，二哥初中毕业后考上了技校，83年毕业后进厂，从那时起性格开始大变。先是参加工厂组织的各种智力竞赛而小有名气，后是以两年时间获得全国高等教育自学考试法律专业大专文凭而名声大躁，其后他一次就通过各国执业律师资格考试，当时一个地级市有近千人参加考试，二哥成为获此资格的七个人之一。前面说过，我二哥记忆力超乎寻常，小时候捡废钢铁、捡蘑菇的本事让小伙伴们佩服得五体投地，认真读书时能过目不忘，人送绰号“人体照相机”以形容他的特殊本领。
　　二哥婚后性格变得稳重绵柔，有了女儿后更加如此，全心全意地为小家庭奉献一切。及至1997年，单位效益不好，工资难以度日，遂南下广州打工，在广州番禺一家港资企业工作，一做就是十四年，期间从未跳槽和创业，连念头都很少有过。在广州和深圳，我和他见面时曾经谈起过此事，他的信念就是打工赚钱养家，生活小康安稳就好，由此可见吾兄之绵柔克己性格。2011年，二哥聘任香港郭氏里嘉慈善基金在贵州丹寨扶贫基地副主任职位，回到了贵州；2012年7月担任代主任职务。2013年4月9日凌晨，因脑溢血在扶贫基地宿舍病故。
　　吾兄曾玺幼时体弱，少时性格顽虐，及长性情大变，发奋读书有所成就。婚后，克己为家，节俭成性，绵柔维诺。吾兄孝心可彰，对父母恭敬顺从，外出打工后，每次看望父母时总是拿出自己的私房钱来体恤双亲。呜呼！逝者已去兮亲者悲，骨肉阴阳兮相隔离。是为记。
　　七律：哭祭二哥
　　癸巳清明雨连风，
　　乍闻兄逝泪泉涌。
　　犹记兄弟团聚时，
　　相聚甚欢颜如昨。
　　十指连心叹凄苦，
　　敢问苍天失公允。
　　明年泪雨倾盆时，
　　遥望西天化纸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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